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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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us/Newt】尘埃落定

ooc/有私设

BE短篇

"纽特憎恶拥抱,终于有一天,这该死的一切都结束了。" 

 

 

 

 

纽特从未想过忒修斯也会倒下,以至于当这件事发生时,他的记忆便破碎了。坚硬的棱角在心上划开一个口子,风灌进去,血冒出来,但缺乏痛觉。他在茫然与不真实的悬空感里游荡,仿佛孤魂寻找归处。

 

关于那天他记得的不太多,占卜球里属于死亡的黑色迷雾弥漫视野。于是只剩些无关紧要的散段,见缝插针似的同时出现在他余生的每一个美梦与噩梦里。

 

乌云、雨、匆匆的行人与匆匆的烟。尾随,潜伏的危险。关于那天,关于那声熟悉到他甚至没有回头,以至于错过了其中全部惊惧的呼喊,那把刀、那淬着莹莹绿咒的锋利直朝他扑来时带起的风——

 

以及尘埃落定,作为一个结尾的将他揽在怀里的拥抱。

 

纽特不喜欢拥抱。他哥哥的臂怀温暖却充满占有欲,夹藏在阳光与呢子大衣里的被保护感让他总是觉得自己像一只脆弱的蝴蝶,一朵花,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纽特讨厌被保护,讨厌无能为力的悬空感,讨厌年龄带来的差距,讨厌被比较。

 

但他从来没有讨厌过忒修斯。

 

于是当他再次被拥入怀中,闻到久违的阳光与柔软布料,以及不该有的血的腐朽气味时,纽特想起那个不该没有回答的问题。

 

“纽特。”高个子的巫师轻轻说,凝视着他固执的低着头的弟弟,他不仅在两分钟前又一次拒绝了他的拥抱,而且也拒绝与他有任何视线接触。

 

二十岁的忒修斯仍没学会如何与他的弟弟相处。在此之前,他已试过多种方式。

 

于是他问,装作不在意的,但语气里有温柔也掩饰不了的悲伤。

 

“我让你觉得困扰吗?”

 

男孩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沉默而又不可置信的,像一只被询问了蜂蜜是否苦涩的熊。他试图回视他的哥哥,用眼神里的炽热传达否定、传达爱,但他失败。于是躲闪目光,重新低头,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像是敷衍性的否认、或是真诚的确定。忒修斯猜不出来,也等不到答案。

 

于是他放弃、终于放弃这炽热而赤诚的表达,他疑心这温度会灼伤了他敏感的男孩,而光的初衷绝不是刺痛黑暗。

 

二十岁的忒修斯学会放手。

 
  
 

二十六岁的纽特在伦敦伫立,因为一场大雨,他恨上了拥抱。

 

不仅仅是为了忒修斯落在他肩上冰冷的手,低下头望着他时悲伤的眼神,他恨他不是为了离开,疼痛,再次被保护,也不是为了无能为力的踏空感。

 

他恨拥抱,为他终于有一天回抱了他的哥哥时,触到的每一滴雨水与泪里的血。

 

他恨他,为那句未说完的 “我亲爱的——”。

 

二十二岁的忒修斯将以下词句以羽毛笔的尖锐勾勒在日记本上,也铭刻于心。

 

他写:“烈日不懂萤火虫的心事,但他爱他。橡树听不见玫瑰的叹息,但他爱他。”

 

——如果缱绻无法永存,他愿将这份爱放到别处。

 

忒修斯的爱的形式有多种,而他从此被迫用上最为隐晦的那一种。因而他不再拥抱,不再试图在街角牵住一只躲藏的手,不再无私赠与晚安吻和我爱你。

  

但他依旧有一些许固执的可笑的保留,类似某种传统。例如清晨一杯长个子的男孩必备的牛奶,纽特并不沉重的书包,一份他早已不再爱吃的蜂蜜软糖。

 

以及每封家信里从未更改、亲密至极的称谓:

 

——“我亲爱的男孩”。

 

我亲爱的男孩,他落笔时想。我,亲爱的男孩。

 

我在试图用自己尚且稚嫩的羽翼莽撞而炽烈的代替一个拥抱,用默默的守候回应叹息,用远的注视留住萤火。

 

我在用光拥覆你的脆弱。

 

 

 

 

纽特抱住他的哥哥,终于舍得落下一滴泪。

 

他亲爱的哥哥是多么的睚眦必报呵,他想,时隔多年再来讨要这一个耿耿于怀的拥抱,作为起点和尽头,一只未牵的手与一捧黄土,一个句点,一个落款。

 

他抱住他,失去哭声,作为一场枉费了多年温柔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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